網(wǎng)絡版專稿 實習記者 王建峰 八年前的9月11日,雷曼兄弟公司CEO理查德·福爾德,鎮(zhèn)定自若地指揮員工撤離,并果斷、快速地將一家酒店立刻轉換成為雷曼總部。相信同在金融業(yè)的美林證券CEO約翰·賽恩(此時賽恩尚未入主美林),當時一定聽到過這段華爾街佳話。然而,他可能沒有想到,八年之后,他會和福爾德一起被推向另一場金融“911”的風頭浪尖。
9月14日星期日,從早上7點鐘到午夜,福爾德一直都在他的辦公室里打電話給任何潛在的買家。但是,他的選擇已經(jīng)越來越少,希望也變得微乎其微。周一他終于授意律師正式宣布雷曼申請破產(chǎn)。
而幾個小時之后,賽恩宣布了美林與美國銀行的交易。
分別作為美林證券和雷曼兄弟的CEO,除了同處一個行業(yè),53歲的賽恩與62歲的福爾德幾乎沒有什么相似之處。福爾德是一名典型的華爾街——敢于冒險,追求利潤,感情強烈,要求下屬高度的忠誠。畢業(yè)于科羅拉多州大學的他,通過自身的奮斗,從一名普通的交易員做到了這一行業(yè)的最高職位;畢業(yè)于馬薩諸塞州科技大學的賽恩,為人則謹慎而脾氣和藹。在入主美林證券之前,他在高盛和紐約證券交易所度過了他大部分的職業(yè)生涯。
約翰·賽恩:從危機到危機
去年10月,美林證券前CEO奧尼爾面對公司23億美元虧損的盈利報告,被迫辭職。兩個星期之后,美林證券董事會宣布他們選擇了賽恩。賽恩私下里向朋友透露,他要重塑“美林、高盛、摩根斯坦利”時代。
然而他任職后的第一件工作,便是籌集資金。就在他到來之前,美林的高管們就已經(jīng)得出結論,只有籌集到資金美林才能生存下去。在圣誕夜,賽恩宣布他已籌集資金62億美元,隨后宣布,另籌資金66億美元。
隨后,在一月份年度盈利報告公布的前一天,他親往亞利桑那州向公司的800多名財產(chǎn)主管透露結果的糟糕程度,但告訴他們,公司目前正處于正確的發(fā)展軌道。
賽恩在今年七月宣布,美林公司將出售包括布林伯格公司在內的價值44億美元的股票。此后,美林再籌資金85億美元。而此時美林第二季度盈利報告顯示公司虧損已達46億美元,資產(chǎn)縮水97億美元。
幾周之后,賽恩對外宣布了一項令人吃驚的交易:美林公司以67億美元的價格向孤星基金出售其所持有的價值306億美元的次貸相關資產(chǎn),另外,美林將為此項次貸相關資產(chǎn)的買家提供75%的融資。對此,外界評論一致認為孤星基金揀了一個大便宜。
賽恩在回應外界對他賤賣資產(chǎn)的批評時稱,每一天公司60000多名員工的所有努力,在不斷縮水的次貸資產(chǎn)面前,竟顯得微不足道。而且,隨著危機的進一步加劇,正是這一交易給了美林喘息的機會。
當風暴真的來臨,他的第一個電話打給了對美林窺視已久的美國銀行行長Kenneth D. Lewis。Lewis告訴他,他對購買美林的股票不感興趣,他要的是整個美林證券。當然,對美林感興趣的并不止美國銀行一家。據(jù)稱,高盛就表示愿意購買美林9.9%的股份,并提供一份100億美元的欠款限額。摩根斯坦利也表示:應該談談。
隨即,賽恩召開董事會,并通報了他和美國銀行、高盛和摩根斯坦利的會談情況。最后,他指出,美國銀行所提出整體收購方案是其中最好的一個。而這一方案最終在董事會也得以全票通過。
理查德·福爾德:等待化險為夷
“我們從前經(jīng)歷過困境,并且最終總是能夠化險為夷。”福爾德在9月10日的一次會議上如是說。但是,這一次他的聲音聽起來顯得疲憊和無奈。
42年前,福爾德以實習生的身份來到雷曼,并于1994年成為該公司的CEO至今。今年九月份雷曼的股票和1994時相比,已經(jīng)上漲了20倍。無疑,福爾德是華爾街最為成功的CEO之一。但是隨著今年7、8月份危機的不斷升級,雷曼公司已經(jīng)陷入了苦苦支撐。雷曼的高管們寄希望于通過將部分股份出售給韓國發(fā)展銀行,得以保全公司。但是,強硬的福爾
在談判時則要求韓方承擔他們的部分不良貸款,這令韓國發(fā)展銀行難以接受。
面臨危機的進一步惡化,美國政府拿出2000億美元作為緊急援助資金。在這一救市措施的刺激下,包括美林在內的多家銀行的股票均有所回升,唯有雷曼股票在隨后的兩天里,仍舊下跌了50%。
此時的福爾德正在等待出售其投資經(jīng)營項目,并期望獲得50到60億美元的報價。他們也考慮過將公司一分為二,以新成立一個公司來承擔公司的不良資產(chǎn)。
但是,市場并沒有回應。而委托人也紛紛將錢抽走,其他公司也要求獲得貿易擔保,這導致雷曼最終耗光了手里的現(xiàn)金。
在12日晚上,福爾德與他的高管們仍然相信和美國銀行進行交易的可能。但是,直到13日晚上,他們也沒有得到美國銀行的任何回應。
福爾德從早上7點鐘到午夜,一直都在他的辦公室里打電話給任何潛在的買家,以及政府監(jiān)管人員。但是,他的選擇已經(jīng)越來越少,就連與最有希望達成交易的巴克萊銀行進行交易的可能性,也已經(jīng)變得微乎其微。
14日晚時,福爾德得知美聯(lián)儲正在擴大緊急援助計劃,援助金額高達700億美元。然而,當他在懇求獲得這筆資金的援助時,得到的回答卻是:不行,這一方案是為了在雷曼公司倒閉之后用來穩(wěn)定市場,而不是用來挽救雷曼的。據(jù)相關人士稱,這些錢原本是計劃用來援助美林的,但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美林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這筆錢了。
14日晚10點,雷曼仍未申請破產(chǎn)。因為,福爾德仍舊希望能夠與巴克萊達成交易。遭拒之后,他終于在15日授意律師正式宣布申請破產(chǎn)。而就在幾個小時之后,賽恩宣布了美林與美國銀行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