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我覺得我們生長在這樣一個時代非常幸福,見到很多百年一遇的事情。
高峰:最近這一周發(fā)生的事,肯定都是要進入金融史的。
王劍輝:對,我覺得今年,尤其這幾個月發(fā)生的事,過去50年里不太多,未來的50年里能不能發(fā)生也不好說。這不是單個市場的波動,也不是單個市場里某一個領域的波動,而是涉及全球市場、各個領域——固定收益市場、房地產市場、制造業(yè),整個市場都發(fā)生了非常巨大的變化,而且矛盾的焦點都在過去的一周內集中爆發(fā),這確實是難得一見的。
李南:美國一出事,全世界緊張,所有央行都出手,不論是新興市場還是發(fā)達國家。美聯(lián)儲終于出手了,中國政府終于出手了,大盤也漲停了。
高峰:我覺得這種無量漲停,主要原因毫無疑問是這三個政策力度大,尤其是匯金公司可以在二級市場直接買中國銀行、建設銀行、工商銀行的股票。政府真正出錢在二級市場買股票,這在中國歷史上是頭一遭,表明了政府的態(tài)度。證券市場本身就是一個信心市場。
王劍輝:實際上匯金公司在此前的操作層面上已經有所動作,從香港市場的異動上我們也能看出來。
李南:什么時候的異動?
王劍輝:9月18日的異動,恒生指數(shù)從下跌1000多點變成漲0.94%。這種驚天逆轉,主要體現(xiàn)在銀行股上,像工商銀行、中國銀行,原來都將近跌9%、10%,但是最后都變成漲2%、3%,這種逆轉不是尋常機構能夠辦得到的。
李南:我打電話給一個私募朋友,他聽到印花稅單邊征收的事情不以為然。他跟我說,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實質性的行為,我們已經受傷了,需要很長時間才能修復。然后過一陣,他來電話說別人告訴他匯金開始買股票了,他覺得這個消息才是最大的利好消息。那么兩位覺得1802點是政策底嗎?
高峰:按照我原來的想法,“雙降”政策出臺后,應該有四五個政策,才能把市場底探出來。比如從1800點反彈到2000點,如果政策不連續(xù)的話,可能再次探到1500點。但是出臺了印花稅政策后,我覺得1800點,就是政策底和市場底重合了。
王劍輝:我同意這個觀點,1800點應該算是這一輪周期的政策底,或者是市場本身周期的谷底。
李南:是中期的政策底,還談不上長期嗎?
王劍輝:市場都有周期性,也許下一個周期在5000點和500點之間轉悠,但是從6000點到1800點這輪周期,我覺得1800點是底,原因是在2000點的時候,估值水平已經是歷史低點,那么1800點不用說,更是歷史低點。
高峰:1800點從估值來看,基本上是市盈率10多倍,市凈率2倍。998點的時候,也就是市凈率比這低點而已,市盈率比這還高。
李南:沒有政策,市場也會遵循著應有的節(jié)奏往上反彈嗎?
王劍輝:政策利好無疑是這次反彈主要的推動力和催化劑,但是沒有政策,我覺得市場也會有其他的原因達到反彈的效果,可能不是這樣的力度。
李南:其實9月18日沒有出印花稅政策,銀行股也慢慢企穩(wěn)了,跌到一定程度它本身有反彈的要求。
高峰:如果沒有這政策,我覺得大盤可能會再往下探,比如到1700點甚至1600點。根據我的經驗,如果市場是在牛市的上升途中,或者熊市的下降途中,這時候出政策,只會暫時影響這個趨勢,之后市場仍然會按照自己的趨勢走。但我覺得從9月18日的情況看,政策底和市場底應該說接近重合,因此底部基本上確認了。
李南:那還需要再出政策嗎?因為有人說,這只是一個報復性反彈,股市長期走勢是需要基本面支撐的。企業(yè)盈利最壞的時候尚未到來,而且大小非的問題并沒有解決,這是影響股市供求關系的關鍵。
高峰:我認為他還有一個因素沒有考慮進去,就是市場情緒面的東西,在下跌過程中,這些利空的因素肯定會被放大。
王劍輝:企業(yè)第四季度可能會比第三季度更差,但是這跟我們的政策底或者周期底形成是不矛盾的,因為底部形成的時候,大家看的至少是兩個季度或者三個季度以后,大家的預期里已經涵蓋了這種更糟的狀況。
李南:大盤漲停時的踏空者到底該怎么辦?
王劍輝:我們初步看到2500點,這是上漲的第一階段,我覺得這期間都是可以買入的。退一步講,即使你在2500點買了,然后大盤調整到2300點,我覺得也沒有什么關系。因為我們在2000點到2200點的時候,都說這是歷史低位,也就是說這個點位不是一個永久現(xiàn)象,而是一個很短暫的階段,那么往兩年以后看,我們能看到4000點到4500點。
李南:你覺得熊市結束了嗎?
王劍輝:中國只是股市進入熊市階段,經濟沒有進入熊市階段,如果中國經濟出現(xiàn)低于5%的增長,那時候大家才需要擔心。
高峰:我覺得是大B浪的初期,就是從6000點到1800點是一個下跌浪,現(xiàn)在開始了對這個下跌浪的反彈。關于這一次反彈的點位我基本上同意王劍輝的觀點,先到2500點左右,然后再回調。至于是不是要再探一次1800點,要看外圍市場,我認為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李南:現(xiàn)在我們自己漲不行,還得看香港的、看美國的,這是一連串的效應。我接到老朋友的電話,他在華爾街,這兩天見了一些大機構的人,包括一些處置不良資產的公司,他感覺美國最壞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王劍輝:我完全同意這個觀點,從歷史上看,美國金融危機的最后,總是以一家大型機構倒閉而告終。而且政府的干預力度,也完全超過以往,我想更壞的可能性應該不會再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