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濟觀察報 楊婷婷/文 5月29日晚上，身著中式服裝的著名小提琴大師平夏斯·祖克曼在保利劇院舉行了獨奏音樂會，這是他闊別中國12年后第一次來到北京舉辦音樂會，之前接受采訪時談起對中國的印象，這位性格鮮明的音樂家直截了當?shù)卣f：“哦，人實在太多了”。音樂會當天他與他的室內演奏團演奏了F大調小提琴第五奏鳴曲等多首交響曲，觀眾熱烈而長久的掌聲令祖克曼與他的團隊返場三次才結束了此次演出。

5月30日上午，祖克曼又出現(xiàn)在國家大劇院藝術資料中心參加勞力士的一項音樂公益活動。當天，一共有四名學習小提琴的中國學生與祖克曼面對面交流，接受了他的指導。他的指導細致入微，從拉琴的姿勢到用弓的力度，解釋了許多他所理解的音樂概念。61歲的祖克曼在指導學生時不時和現(xiàn)場觀眾開起了玩笑，做了許多孩子氣的鬼臉，這位音樂上曾經(jīng)的“小提琴金童”正在變成音樂高手界的 “老頑童”，他仿佛也十分醉心于這樣的教授課程。他認為，可以從孩子身上學到許多東西，比如專注、嚴肅還有希望。

對于古典音樂，祖克曼有許多想法。接受采訪時，只要談起與此有關的話題，他總是滔滔不絕，他說他不能想象自己的生活中沒有音樂。小提琴、古典音樂已經(jīng)構成了他的生命，這似乎是他存在的全部意義。但他的身份不僅僅是小提琴演奏家，他在中提琴、指揮家、教育家等多重身份之間自由轉換，在這些身份中，沒有最偏好的，似乎每項都是長項，在演奏上他緊密地服從于指揮。他也享受著不同身份之間帶來的不同體驗。

談起這些與音樂的淵源時，他認為父母對他很是重要。8歲那年，他受到父親的音樂啟蒙，進入了特維夫音樂學院學習，后來由于天賦稟異，被小提琴教父艾薩克·史坦發(fā)掘，隨后進入朱莉亞音樂學院繼續(xù)深造，艾薩克·史坦曾經(jīng)回憶，他驚訝于祖克曼的音樂資質，“二十余年來，我聽過無數(shù)優(yōu)秀青年拉琴，卻沒有人像祖克曼一樣帶給我這么大的期待，這孩子是如此果斷，琴音如此有魔力。”今日成為大師的祖克曼依然認為，演奏小提琴天賦仍然很重要，同時天賦必須得到很好的指導才不致于被浪費。

音樂教育家是祖克曼極為自豪的一個身份，他參加了許多音樂公益活動，包括在2006－2007年參加了勞力士的創(chuàng)藝推薦資助計劃，這也是計劃啟動以來音樂系的首位器樂表演師。他為更多的年輕藝術家傳授自己多年來的經(jīng)驗，在被問及如何指導學生時，他說：“我不具體做什么，我只是告訴他們我對于樂器的理解。”在5月30日國家大劇院祖克曼的指導活動上，他的確是這么做的。沒有大師的權威姿態(tài)，沒有長者的故作深沉，在學生面前，他是一個平等的對話者。

祖克曼對于音樂教育如此熱心可能來源于對古典音樂的擔心。他曾經(jīng)表示，“伯明翰的音樂會只有1100人走進音樂廳，我原想的比這個數(shù)目要多一倍。我們失去了整整一代的聽眾。”他說他們那個時代的信息都來源于老師、圖書館，不像今天人們都在用Ipod聽音樂，使用互聯(lián)網(wǎng)獲取資訊，幾年前，他在接受采訪時表示，“麥當娜和貓王擁有巨大的唱片銷量，他們才是這個時代的巨星”，這似乎顯示出他對古典音樂略有一些悲觀，但面對記者的提問，他簡單利落地回答了 “NO”。停頓幾秒鐘后，才解釋道，古典音樂可能在數(shù)量上與以前沒辦法相提并論，但古典音樂作為人們的一種靈魂需要，是必須存在并且無法代替的。他認為，觀眾人數(shù)的減少表明古典音樂受到了比以前少的關注，但也不是無可挽回。他曾經(jīng)表示，“我希望把音樂作為一個中學的必修科目。因為我們知道，如果一個人很早就學習音樂，這對他的未來會很有好處”。

在渥太華和加拿大其他地方，祖克曼每年要為大約6000個孩子工作，為他們尋找老師，不僅如此，在1999年時他自己成立了NAC夏季音樂學院，該學院現(xiàn)已開設年輕藝術家課程，包括指揮家課程和作曲家課程。11年間，共有來自34個國家的581位學員有幸得到來自SMI國際教員團隊的悉心指導。這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兒還鐘情于一種特別的音樂教學方式——遠程教學，對于NAC的Hexagon寬帶視頻會議計劃，他十分推崇。通過視頻教學，可以指導來自任何地域的學生，在教學上做到了“不分國界”；同時，他還主持著曼哈頓音樂學校 (ManhattanSchoolofMusic)的祖克曼表演項目，同樣也借由遠程教學系統(tǒng)與學生保持聯(lián)系。當然，他也承認，面對面的指導永遠是最直接有效的。

對于中國的優(yōu)秀的年輕藝術家，祖克曼十分欣賞譬如最近聲名鵲起的王亮與王羽家，他給予了他們極高的評價。而對于中國的孩子學習古典音樂方面存在的一些問題，比如過于“乖巧和聽話”，他認為遲早會改變的。

5月30日中午，祖克曼指導完這些中國學生，立即返回美國。接下來，在曼哈頓他還將有6場演出，在演出的舞臺上，他是獲得過格萊美獎、灌錄過100張唱片的古典音樂界的巨星，他嫻熟的演奏技法與堅實的技巧依然能將樂曲演奏得絕美動人。《洛杉磯時報》評論他數(shù)十年來永遠年輕，伴著音樂會上悠揚的弦樂，人們或許會回想起他的黃金時代，還有祖克曼、杜普雷和巴倫波因常一起演奏室內樂的黃金組合。他曾說平庸是種疾病，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成了傳奇。

（特別感謝勞力士對本文采訪提供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