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濟(jì)觀察網(wǎng) 圖門巴雅爾/文 深秋時節(jié),拎著螃蟹吃寂寞的哥步履蹣跚地遠(yuǎn)去;初冬的京城,沒做變性手術(shù)就指揮北魏鐵騎的一姐——花木蘭橫刀立馬,撲棱棱的一雙大眼睛,似胡天朔地的鷹隼,全然沒有京城小燕子的俏皮……
吳宇森的《赤壁》讓趙薇“天下興亡匹婦有責(zé)”,她告訴電影市場的大鱷們:“姐不止一面”,昔日小燕子脫我舊時裳,著我戰(zhàn)時袍,拉著陰柔有余陽剛不足的陳坤,硬是重新演繹了一場中國古代膾炙人口的木蘭代父從軍的傳說……有報道稱,很快,趙薇另一部古裝大戲《錦衣衛(wèi)》也進(jìn)入了排期。
遵照影評的八股格式,我還不得不附上“劇情”: 魏國與北方蠻族柔然連年交戰(zhàn),老單于心存退意,但是其子冒頓(胡軍 飾)生性暴戾,意圖吞并中原。為御外敵,魏國征召壯丁入伍,為國效忠。考慮到父親花弧年邁病重,其女花木蘭(趙薇 飾)毅然決定女扮男裝、替父從軍。在軍中,木蘭因有昔日玩伴小虎(房祖名 飾)做掩護(hù),尚未露出破綻。一次偶然的機(jī)會,副營長文泰(陳坤 飾)發(fā)現(xiàn)了木蘭的秘密,但見她為人正直功夫了得,所以替她隱瞞身份。后來,文泰與木蘭并肩作戰(zhàn),屢破柔然大軍,立下戰(zhàn)功,均獲封將軍。不過,文泰發(fā)現(xiàn)木蘭在戰(zhàn)場上感情用事極為沖動,遂借故炸死,逼其獨當(dāng)一面。此時,屢戰(zhàn)屢敗的柔然部落已萌生退意,但冒頓一意孤行,不但剿殺異己,甚至手刃其父,自立為單于,發(fā)誓要掃平中原。冒頓面對的最大對手就是木蘭領(lǐng)銜的魏國守軍,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大戰(zhàn)由此展開……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海報上打英文為“Mulan”而不是“Hua Mulan”,或許很多人有些許疑惑,甚至理解為舍姓留名,是為了讓外國人好記。我望著海報,欣然一笑,想必是歪打正著,花木蘭,從頭到腳,這位姐姐就是一個傳說。首先,連她的姓氏,都眾說紛紜,國人熟知的“花”僅僅是其中一個,還有“魏木蘭”、“朱木蘭”,而一切的根源——《木蘭詩》中只是稱呼這位大姐叫“木蘭”。她啥時候被冠以“花”姓,且最終被接受的呢?
現(xiàn)今廣為流傳的花姓來自明代著名作家徐渭(1521~1593)創(chuàng)作的雜劇《四聲猿·雌木蘭》。《雌木蘭》中,旦角開場即自我介紹:“妾身姓花名木蘭。”徐渭為什么不直接采用《木蘭詩》中“木蘭”這一稱呼或當(dāng)時已存在的魏、朱二姓,而要讓木蘭姓花?
事實上,徐渭讓木蘭姓花特別值得一提的一個原因是受唐詩的啟發(fā)。徐渭自謂“少慕古文詞,及長益力”。《木蘭詩》傳到唐代,木蘭這一傳奇形象引起詩人們極大興趣,白居易、杜牧、徐凝、李商隱等人紛紛寫札記詩歌詠。白居易《戲題木蘭花》說:“紫房日照胭脂拆,素艷風(fēng)吹膩粉開。怪得獨饒脂粉態(tài),木蘭曾作女郎來。”(《全唐詩》卷四四三)在《題令狐家木蘭花》中又說:“膩如玉指涂朱粉,光似金刀剪紫霞。從此時時春夢里,應(yīng)添一樹女郎花。”(《全唐詩》卷四五四)另一詩人徐凝有《和白使君木蘭花》:“枝枝轉(zhuǎn)勢雕弓動,片片搖光玉劍斜。見說木蘭征戍女,不知那作酒邊花。”(《全唐詩》卷四七四)這些詩不約而同地把木蘭花與木蘭這個奇女子聯(lián)系在一起。尤其是徐凝之詩,將木蘭花的枝和花瓣比作戰(zhàn)場上的刀劍,可謂巧妙絕倫。木蘭花,倒置即為花木蘭。
這是徐渭讓木蘭姓花的重要原因之一。喜愛楚辭、受唐詩啟發(fā),加之對木蘭這種植物特殊的感情及木蘭所承載的作者的寄托,這一切都促成了《雌木蘭》中“花木蘭”這一姓名的產(chǎn)生。朱姓、魏姓雖說姓出有據(jù),但都比不上“空穴來風(fēng)”的花姓更與木蘭這個傳奇人物貼近,因此花就成了徐渭劇中女主角姓氏的首選,而《四聲猿》的巨大成功及其對中國戲劇的影響使得花成為大眾公認(rèn)的木蘭之姓,于是花木蘭就叫響了中國。
好了,關(guān)于木蘭姐姐的姓氏就此打住,全地球人都知道趙薇版《花木蘭》劇情是根據(jù)《木蘭詩》改編的,毫不諱言,非常寡淡,沒有絲毫懸念可言,加上片中趙薇古怪的畫外音,實在是毀掉了木蘭姐姐的形象,筆者寧愿回頭重讀《木蘭詩》,讓一些合理卻不乏浪漫的猜想如朗朗月光,傾瀉在姐的鐵衣上……
猜想一 “昨夜見軍帖,可汗大點兵”——木蘭是鮮卑人
大家知道匈奴最早的王是稱“單于”的,那么“可汗”這個稱呼最早是從哪里來的呢?
根據(jù)歷史記載,而這個詞來源于鮮卑語,最初,這個稱呼是鮮卑部落里一般部眾對首領(lǐng)的尊稱。鮮卑語稱“可寒”,原意是“神靈”、“上天”之意。“可汗”作為一國之主的稱號最早見于公元402年柔然首領(lǐng)社崘統(tǒng)一漠北,自稱丘豆伐可汗,此后突厥、鐵勒、回鶻、契丹、蒙古的最高統(tǒng)治者都稱可汗。
那么花木蘭時代的“可汗”到底是什么人呢?
關(guān)于花木蘭身處年代的說法,主要是兩種說法:
第一:北魏太武帝向北大破柔然期間;第二:隋恭帝義寧年間,突厥犯邊。
其中第一種說法被大多數(shù)學(xué)者所認(rèn)同。
北魏太武帝,叫拓跋燾,字佛貍,鮮卑族,他親自率領(lǐng)北魏鐵騎,滅亡了夏國,北燕,北涼等諸多政權(quán),統(tǒng)一北方;向北,馬踏漠北,橫掃了占據(jù)蒙古大漠的柔然汗國;向南,屢次挫敗南朝,是南北朝時期杰出的騎兵統(tǒng)帥。
鮮卑族的首領(lǐng)本來是叫“可汗”的,但當(dāng)他們?nèi)胫髦性⒈蔽汉螅愠闪恕疤熳印薄柣咎m想要什么封賞的“可汗”,就是這位太武帝拓跋燾了。所以我們可以看到木蘭辭中“可汗”與“天子”成了同義語,不斷地相互替用。既然花木蘭是北魏太武帝時期的人,那么她的民族身份便很可能是鮮卑族了。
猜想二 “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 ——木蘭是世代當(dāng)兵的軍戶之女
鮮卑族入主中原后,實行“世代為軍戶”的“軍戶”制度,也就是世兵制。這些“軍戶”都是鮮卑人,屬于職業(yè)軍人,享受國家優(yōu)待,可以不繳賦稅,但是有戰(zhàn)爭時,必須加入軍隊,為國效力,而所有軍戶的名冊都是由國家統(tǒng)一管理的。這點與后來滿洲人入住中原后的“旗兵制度”有點類似。
木蘭辭中有“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的記載,表明花木蘭家屬于鮮卑“軍戶”,所以皇帝才能點名讓花木蘭的父親參軍。“軍戶”的所有男丁都是征兵的對象,而花家“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所以花木蘭才會女扮男裝,替父從軍。木蘭類似上個世紀(jì)軍隊大院長大的“小鬼”,參考《大院》和《激情燃燒的歲月》,從小就跟“火伴”們長大,估計太頑皮,或者軍人家庭,女孩兒當(dāng)男孩兒地楊,使得木蘭類似假小子的角色,一個大院里長大的孩子們一起上戰(zhàn)場,卻不知道她是女兒身。
猜想三 “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木蘭從小就是一個胡同串子
我國古代游牧民族的騎兵,武器通常都是自己制作和準(zhǔn)備的,不同于中原的漢族軍隊都是國家統(tǒng)一編制配給的。所以這個記載,也能從側(cè)面反映出木蘭是鮮卑人。
估計木蘭從小不愛紅妝愛武裝和兵器,搜街逛店,如果有因特奈特,恐怕更愛玩淘寶。所以,這才能夠解釋,在里坊制時代的北朝城市中,木蘭居然像魚兒一樣穿梭,什么地方賣什么,心里跟明鏡兒似的。史載,北朝那個時代,由于少數(shù)族母系氏族遺風(fēng),北中國的婦女一向彪悍,巾幗不輸須眉,連北魏以致北齊后宮經(jīng)常出嬪妃背著皇帝偷人養(yǎng)漢之事,而坊間女子也不少自幼習(xí)武,身手矯健之輩。
您若不信,有史為證。
《魏書》記載孝文帝時期,李波小妹英勇善戰(zhàn),十分著名,當(dāng)時流傳著一首《李波小妹歌》:“李波小妹字雍容,褰裙逐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疊霜,婦女尚如此,男兒安可逢?”可見作為北方樂府民歌代表作的《木蘭詩》,是有著一定的生活依據(jù)的。
猜想四 “旦辭黃河去,暮至黑山頭,不聞爺娘喚女聲,但聞燕山胡騎鳴啾啾”——木蘭是內(nèi)蒙古人
關(guān)于木蘭的家鄉(xiāng),有諸多說法:河南省商丘市虞城縣、湖北省武漢市黃陂區(qū)、安徽省亳州市譙城區(qū)、河北省完縣、陜西省延安市等地。
但是木蘭詩中提到了幾個關(guān)鍵的地理名詞:黃河、黑山頭和燕山。黑山,不是遼寧的黑山。有考據(jù)稱,這里的黑山即“殺虎山”,在今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呼和浩特市東南百里。燕山,也不是北京的燕山,而是“燕然山”,即今蒙古人民共和國境內(nèi)的杭愛山。“殺虎山”和“燕然山”一代,都是北魏與柔然間大戰(zhàn)的著名戰(zhàn)場。
木蘭辭有“朝辭爺娘去,暮至黃河邊”的詩句,從內(nèi)蒙古鄂爾多斯高原出發(fā),早晨辭別爺娘,經(jīng)過一天的行軍,剛好可以到達(dá)黃河邊上;第二天“旦辭黃河去,暮至黑山頭”,騎兵行軍很快,用一天時間途經(jīng)固陽一帶,到達(dá)黑山頭也是完全可能的。
因此,我們也可以相信,木蘭的家在今內(nèi)蒙古鄂爾多斯高原之上,她是一個內(nèi)蒙人。
事實上拓跋鮮卑建立北魏前,占據(jù)了漠南的匈奴故地,既今內(nèi)蒙古鄂爾多斯高原一代,使得拓跋鮮卑在中國北部立足生根,奠定以后統(tǒng)一黃河流域的基礎(chǔ),因此在鮮卑北方六鎮(zhèn)建立之前,鄂爾多斯高原一代是拓跋鮮卑族人棲息的大本營。
而如果花木蘭是在河南虞城,那么“朝辭爺娘去,暮至黃河邊”尚有可能,但“旦辭黃河去,暮至黑山頭”就無法實現(xiàn)了,而且要穿越山西北部的山區(qū),行軍速度也根本快不起來。至于湖北黃陂、安徽毫州這些地方更是不可能。
猜想五 “策勛十二轉(zhuǎn),賞賜百千強(qiáng)。可汗問所欲,木蘭不用尚書郎”——木蘭在軍隊混到了上校級
《木蘭詩》中的天子對木蘭“策勛十二轉(zhuǎn)”,是授予木蘭“十二轉(zhuǎn)上柱國”的勛位,而不是“記功很多次”。“十二”確指勛位的級別,而不是“表示多數(shù),非確指”的數(shù);“轉(zhuǎn)”相當(dāng)于表等級的“等”,而不是“次”的意思。
古代帝王對臣下按功策勛,功大則勛位高,功小則勛位低,即使臣下官小職微,但只要勞苦功高,也能被朝廷封授高等勛位。據(jù)《大周故上柱國安遠(yuǎn)別將張君墓志》(1999年第6期《收藏》載有此墓志全文)記載,張君(本名方)為低級武職的安遠(yuǎn)別將,屬七品官職(后廢止此職)。張方雖官小職微,但守邊功著,死后被大周朝廷(武則天稱帝后改唐為周)授予“上柱國”的勛位。木蘭的情況與張方相似。木蘭來自民間,雖無高官顯職,但戍邊功勞卓著,被天子“策勛十二轉(zhuǎn)”。由此可見,勛位與官位沒有直接關(guān)系,勛位高低由功勞大小來決定。策勛是一種獎勵機(jī)制,與現(xiàn)在的獎勵制度相類似。
尚書郎,在北魏,屬正五品,其職權(quán)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國務(wù)院某部委的司局級干部,在軍隊按唐朝典制五品一般為督將軍,相當(dāng)于旅長或加強(qiáng)團(tuán)的團(tuán)長,木蘭在軍隊的軍銜可能是上校吧。
猜想六 “當(dāng)窗理云鬢,對鏡帖花黃”——木蘭最愛的是“佛妝”
花黃,即額黃、眉間黃。這種妝扮起源于北周。原來,北周靜帝禁止天下婦女施粉黛,除了嬪妃宮女,都得“黃眉墨妝”。
關(guān)于黃眉墨妝,記載還不少,但是說法各有不同,似乎不同朝代對鉛黃的使用方法差別很大,有的用來掃出一對金黃的眉毛,有的連眉間也掃黃,還有的索性把整個額頭都涂黃(所謂的“額黃”),然后呢,臉頰還要用墨色涂得漆黑暗沉。
這個妝聽起來滿驚悚的吧?嘿嘿,可是它居然還在中國的歷史上存在了很長一段時間,明楊慎《開庵詩話》卷十有一句:北周靜帝令宮人黃眉墨妝,至唐猶然。李商隱也有詩云:壽陽公主嫁時妝,八字宮眉棒額黃。其實這里面還有個原因,看看這段記載:《能改齋漫錄》:張蕓叟《使遼錄》云胡婦以黃物涂面如金,謂之佛妝。
就是說,所謂的“黃眉墨妝”其實就是照著寺廟的佛像涂的,你皇帝不是不讓我化得亂七八糟花枝招展嘛?好,我不涂斜紅也不點檀口,我學(xué)著胡虜?shù)膴y把臉弄成佛像的樣子,這你總不能再挑剔了吧?都是為了修行呀!
再看一段有意思的記載。《彭汝礪鄱陽集》:“婦人面涂黃,而吏告以為瘴病。問云,謂佛妝也。”
嘿嘿,婦女化妝,官員看到以后居然認(rèn)為是得了瘴氣病,女人倒是臉不變色心不跳:這是佛妝。
問題是,木蘭姐姐做這種佛妝是不是很雷人呢?她的伙伴們估計一見她出門,就外焦里嫩了。
猜想七 “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人”——如何做到不暴露性別
筆者第一次學(xué)到《木蘭詩》就存在一個大大的疑問,軍旅生活12年,木蘭姐姐如何做到不暴露性別?一般而言,古代行軍打仗,尤其是在塞外,氣候和軍情都要求士兵和衣而臥,不能裸睡,但是這很難保證長達(dá)12年的時間里一點破綻都不留。難道12年都不洗澡?北魏軍中有獨立浴室?呵呵,實在是無法想象。但后來從元末明初真實版的“蜀中木蘭”——韓娥身上,我終于獲得了答案。
韓娥(1345?—?),閬中木蘭(今南充閬中)人,生于1345年(元至正五年)。父韓成,祖父韓新澤曾任四川鹽運司副使。3歲喪父,7歲亡母,從小寄養(yǎng)在成都度緣橋叔父韓立家。
12歲時,正值元末農(nóng)民起義,在戰(zhàn)亂年月里,叔父將她女扮男裝,改名韓關(guān)保。是年起義軍攻下成都,她參加了明玉珍部王起巖率領(lǐng)的紅巾軍,并拜王部將羅甲為義父。
至正二十三年(1363),她隨義父遠(yuǎn)征云南,后又到遂南駐防。韓關(guān)保兢兢業(yè)業(yè),努力做好一切軍旅之事,和睦與人相處,夜晚穿著衣服睡,她常常比其他軍人后睡,比其他軍人早起,別人問為什么要這樣,她回答說:“恐怕家里有事要辦。”韓關(guān)保從不裸浴,也從不與人大腦玩笑。要是有人來打鬧玩笑,她就嚴(yán)肅地說:“不能鬧,這沒有好處,恐怕官長怪責(zé)。”
她對羅甲十分恭順,辦事得力,很受羅甲喜愛,待如親子,常常當(dāng)眾夸獎她精明能干,并親自為她主辦婚娶。她不敢不從,婚后異榻而眠,不敢暴露自己的秘密,“妻子”和“岳父母”皆指責(zé)其不義。
此后,韓娥隨同王起巖到成都辦事,到東城度緣橋得與叔父母相見,倆老已不認(rèn)識她。韓娥指著頭上的刀疤為證,叔父母才認(rèn)出她來。于是叔父母向義軍首領(lǐng)講出侄女女扮男裝真情。此事在軍中傳開,大家十分驚訝,稱她為當(dāng)代“花木蘭”。不久,她再著女裝恢復(fù)真名,并與在軍中結(jié)識的新都人馬復(fù)宗結(jié)婚。明洪武年間,王起巖任禮部郎中,解任返川到成都時,特地將韓娥之事告知蜀藩王,藩王曾召見韓娥。永樂七年(1409),劉維德撰《韓娥傳》,家鄉(xiāng)閬中建木蘭廟(在今木蘭鄉(xiāng)),其子在新都南關(guān)外赤岸山建木蘭寺,以紀(jì)念這位蜀中“花木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