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濟觀察報 王雋/文 前些年經(jīng)常要去南非出差的Steve跟我說起過一間餐廳,是比弗利山莊飯店里的SugarClub(糖果俱樂部)——這當然不是好萊塢所在的那個比弗利山莊,而是印度洋畔的城市德班的一座酒店,是南非第一家五星級酒店,高調(diào)的立在Umhlanga金色沙灘上,在那里人盡皆知。餐廳的名字來自于英國殖民者的發(fā)現(xiàn),德班因為氣候和土壤的優(yōu)勢,成為了英國人首選的種植甘蔗的城市,糖都中的著名餐廳,自然要取名為糖果俱樂部。有趣的是,SugarClub讓Steve印象深刻,甚至超過了比弗利山莊酒店本身,讓中國食客時不時會想念的,大概是那些“混搭”的美味吧,不管是這里負有盛名的海鮮和鴕鳥肉,還是檸檬塔之類的甜點。Steve回國后一直在考慮,到底要去哪兒解饞?
像回了國的Steve一樣,多數(shù)人一時半會去不了德班,同時,也有許多南非人隨著外企來到北京工作,他們大多集中在一些技術(shù)行業(yè),比如汽車工程師,又比如GE的醫(yī)療技術(shù)人員。南非菜卻還沒有像許多的國外菜系一樣開遍北京城,想吃地道的南非菜就只能動動腿腳,去趟順義了。
從德班到北京,是Steve吃飯的路徑,也是Pinotage采購原料的路徑,從南非空運過來的新鮮原料包括了肉類、海鮮和大量的調(diào)味品,也許最開始是讓住在北京的南非人吃到了這股子大老遠飛過來的味道,才慢慢的把他們留了下來。
Pinotage開了兩年多,原先只是主人曹東想要把南非的葡萄酒引入國內(nèi)——店名就是南非最著名的釀酒葡萄,剛巧南非合伙人的兒子Chris會做菜,便慢慢地做成了小有名氣的餐廳。這家店開在順義,在中午十二點就坐滿了客人,大多數(shù)是南非的白人,從北京城的各個地方驅(qū)車前來,吃完了還會連酒帶飯的打包。
餐廳的裝飾很隨意,有一些簡單的非洲元素,比如儲酒室門口的長頸鹿和墻上的各種非洲動物,因為天氣好,人們樂意坐在窗外,再遠一些有條河,夏天是滿池的荷花。
我在吧臺等著曹東拿風干的南非牛肉干時,遇到了獨自一人來“打包”果汁和醬料的南非旅游局亞洲區(qū)官員白文博。他穿著大號的南非隊隊服,腳下是一雙羚羊毛做的人字拖,他在聽完我對拖鞋的贊美后,說謝謝后還不忘記補充一句“它們的肉也非常好吃”,可見南非人對肉類的熱愛實在是太熱烈了。白文博來北京一年多,工作在三里屯,住在東三環(huán)附近,因為妻子和兒女都在南非,又懶得做飯,于是常常打車跑來順義,就為了這口地道的家鄉(xiāng)菜。
這里做的到底有多地道?我明明看見了從后廚走出來的中國廚師,對于這個疑問,Chris笑了,他說,其實南非菜并不難學,店里有一個中國大廚,有十年的經(jīng)驗,學起來非常快,最重要的是最后的調(diào)味,黃咖喱以及各類醬料才是地道不地道的關(guān)鍵。而做菜的方式,和中國菜比起來,那真是簡單了許多。
Chris說,其實南非人吃起來比較隨意,不像電視里看到很多鮑魚龍蝦,他們沒有特別的規(guī)矩,常常把一些他們認為好吃的東西放到一起煮,有一種做法很多人喜歡,把一個方包切開,掏空整個吐司,然后把各種各樣的東西放到這個“盒子”里——羊排、燉菜、牛肉、蔬菜都可以,量大,口味濃厚,多汁,咬下去連身邊的人都感受到那一口的滿足感。
這個像盒子一樣的方包像極了整個南非的狀態(tài)。白文博說,南非追溯不清的東西太多,于是很多事情只能混在一起——很多人根本說不清自己祖上是哪里來的殖民者。所以,就在羊肉、牛排、鴕鳥肉上統(tǒng)統(tǒng)澆上烤肉汁吧,學習英國人炸魚、烤魚,也會有馬來西亞風味的炒飯,只是不要像法國人一樣在大盤子里放一丁點兒食物,南非人胃口大,他們享受美食,不如說是享受大口吃飯的樂趣,相信Steve也是在那里找到了大快朵頤的快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