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文 37歲的河上聽我說,中國開始搶鹽。他很詫異地問我,為什么要搶?我告訴他,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恐慌吧。河上聽完沒有再說話,默默的喝完杯中的梅酒。
河上是來自宮城的災民,一次偶然巧合,我們結識于中國。到東京數(shù)日,昨夜,是我此次來日本第一次見到河上。
我問河上,如果不怕輻射,你們?yōu)槭裁磶Э谡郑糜陚悖亢由闲α诵Γ嬖V我,帶口罩是因為花粉癥流行,拿雨傘是天氣預報說會有雨。
東京、新宿、板橋等地的超市便利店,除了生活食物和用品被搶購外,碘鹽少有人問津。
新宿一家藥店老板說,藥店的碘片和海藻少有人問津,即便有,也只是華人。
在抵日的數(shù)日中,我在東京街頭絲毫感覺不到這個民族的恐慌,東京街頭依舊忙碌,社會秩序一切正常。我問過很多在日的華人,為什么恐慌。他們的回答是,馬上要有核輻射了,甚至核污染會傳到中國,要立馬回去。我說,都傳到中國了,那去哪里安全。他們答不上來。接受我采訪的對象中有年老也有年輕的,有主動回去的,也有被動回去的,答案都只有一個,害怕。
在東京的成田機場和羽田機場成群結隊的國人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在等候回國的航班,行李中有各式各樣的禮物,唯一缺少的是碘鹽。
在日本讀書的楊亮說,核輻射和國內應該沒有關系吧,因為隔著那么遠,帶鹽是多余的。
昨夜和河上聊到很晚,他在講述宮城的故事時,情緒始終沒有太大波動。后來談核到污染時,他的眼神黯了下去說,其實他自己也不確定,最后到底會怎么樣,但他愿意相信他們的政府。
分別時,河上忽然說,本最該搶鹽的是日本人,但他們卻沒有這樣做。
河上的話讓我想起,數(shù)日前,一位懂中文的日本人說,你們比我還害怕,比我們看重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