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濟觀察網(wǎng) 田鵬/文 迪布是來自印度的記者。他身材不高,皮膚黝黑,相貌英俊。我們同在5月上旬荷蘭政府邀請訪問阿姆斯特丹等地區(qū)的記者團中,也就由此認識了。
這個團中的記者來自多個國家,有的來自和荷蘭經(jīng)濟關(guān)系密切的德國、比利時、法國,也有的來自美國和加拿大,更有來自新興經(jīng)濟體“金磚”國家的記者。
有意思的是,來自“金磚”國家的記者明顯較來自歐洲和北美發(fā)達國家的記者年輕。迪布是其中最年輕的一位,他還不滿24歲。
也許并不像我們通常印象中典型的印度人,迪布來自印度南部,在德里讀完大學(xué)后,在毗鄰的新德里做記者,主要關(guān)注的報道領(lǐng)域是政治。他是天主教徒,佩戴著十字架項鏈,一起用餐時,對食物也沒有什么宗教禁忌。
雖然迪布在家中并不說英語,但自小接受英語教育。他告訴我,他在學(xué)校中的接受的測驗證明,他的英語水平甚至高于同齡的英國人。
行程安排的很緊湊,白天都是采訪,一天的采訪活動結(jié)束后,會有短暫的自由活動時間,然后是晚餐。晚餐實際上重要的社交方式,時間通常長達3~4個小時。進餐只是其次,重要的是“small talk”。來自不同國家,背景各異彼此并不認識的同行們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認識熟悉。
迪布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如魚得水。他非常健談,雖然年輕,但知識淵博,所有的人都喜歡他,著實令我羨慕。語言是一方面,我的英語遠遠不如迪布;但更重要的方面還在于,在交談的內(nèi)容,甚至是肢體語言上,迪布都遠較我更易于融入這樣的氛圍。來自巴西的兩位女記者也同樣如此。
我對迪布的了解就來自這些不著邊際的閑談和一起度過的短暫的自由活動時間。
阿姆斯特丹的生活平靜舒適,有明亮的陽光,老式的街道建筑,密集的運河網(wǎng),整整一面墻都擺滿各式奶酪的店鋪等等。空氣中還似乎漂浮在紅燈區(qū)和大麻的味道。
我們一起逛街邊的小店,想買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兒。既然買東西,就會談到價錢。阿姆斯特丹的物價不算低,但是很多商品較之北京的價格要低。迪布告訴我,在印度,相同商品的價格會低很多。他每月的收入折合成人民幣大概有5000左右。
迪布最終相中了印有“I amsterdam”T恤和套頭衫,但因為套頭衫太貴,最終只買了T恤。迪布是個超級足球迷,隨身帶的讀物就是一本講足球戰(zhàn)術(shù)的書。他想買一件NIKE的巴塞羅那隊服,“(這款隊服)是在中國生產(chǎn)的,印度沒有”,但最終未能如愿。我們在阿姆斯特丹街頭沒能找到NIKE。
迪布說他喜歡阿姆斯特丹,但是不不想長居此地。他的父母希望他成為官員,但他自己去選擇了記者的工作。
迪布熱衷于討論政治話題,與來自巴西的朱莉安娜棋逢對手。朱莉安娜為巴西圣保羅的一家雜志工作,同樣關(guān)注政治領(lǐng)域。她和我談起巴西和阿根廷軍政獨裁時代那些失蹤了的政治犯和至今未受到審判的獨裁者。她帶著一本書,里面有她拍攝的玻利維亞貧苦階層的照片。
而談到中國的政治,我總是要窮盡我有限的英語表述能力來解釋中國的種種獨特之處,這令我煩悶而倍感可悲。
與朱莉安娜對中國知之甚少不同,迪布對中國有更多的了解,我們談了中印之間的戰(zhàn)爭,西藏問題,也談了中國對斯里蘭卡等印度鄰國的支持,和兩國在印度洋上的利益沖突。雖只是泛泛而談,并不深入,但迪布給我的印象是能夠理性的看待地緣政治問題。
在采訪活動全部結(jié)束后,主辦方安排了豐盛的晚宴,四五杯酒之后,大家談性正濃。有人提議,每個人都說出自己最欣賞的政治家,在世和去世的各一位。輪到人民日報旗下雜志的一位女記者,她說,在世的是胡錦濤,去世的是毛澤東。 晚餐結(jié)束時,已經(jīng)過11點了,走在街道上,冷風(fēng)吹過很有些涼意。也許是想到明天一早就要分別,迪布有點傷感。他說,他可以離開印度,但是他選擇留下,希望能讓印度變得更好。他還說,“你也應(yīng)該留在中國,讓中國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