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濟觀察報 李頌/文 從1907年開始，每年12月31日，總有數(shù)百萬人簇擁在紐約時報廣場一起倒數(shù)，看直徑四米的水晶球降落，這已成為一種文化傳統(tǒng)。2014年新年“除夕”同樣如此。下午六點慶祝儀式便以中國功夫和扇子舞做開場拉開了序幕。美國一線搖滾歌手如麥莉·賽勒斯和其它大牌樂隊依次上場，音樂聲喇叭聲響成一片，場面熱鬧非凡。入夜時分氣溫-4oC，濕度45%，在這樣的天氣里站十幾個小時絕對是一場耐力的較量。

在“911”之后，每年紐約迎新年活動安檢要求觀眾必須提前12小時進入警戒區(qū)，不提供食物、取暖設施，甚至連洗手間也沒有。許多觀眾事先穿好成人紙尿褲，帶著爆米花棒棒糖一類的零食，早上十點就來到現(xiàn)場。一位來自華盛頓特區(qū)的婦女說，她每年都告訴自己這是最后一次，但每到這時她總還是會來到這里。為了對付沒有廁所上的困難，她的辦法是不吃不喝。至于嚴寒，只要腿沒凍僵，她就拼命跳舞。她說，“等凍到大腦麻木，你就習慣了。”另一個來自加州、祖籍非洲的年輕姑娘把祖父母也說動了，一起來到這里慶新年。他們帶著巨大的毛帽子摟抱在一起取暖，餓了就吃一口冰涼的雞塊，并且不喝水以免上廁所。姑娘興致勃勃的喊：“這是一輩子一次的體驗，電視上看到的跟現(xiàn)場根本沒法比！”她爺爺在旁邊樂呵呵的接過來說，“一輩子一次，絕對的，但我起碼得先活著離開這兒。”

在當年“911”發(fā)生地，每年“除夕”夜紐約警察局會增派幾千名巡邏警察，包括便衣警察在內(nèi)維護秩序。這使得水泄不通的曼哈頓中城一帶成為世上最安全的地區(qū)。時報廣場作為標志性的世界名勝，每天都吸引無數(shù)國際旅游者，這給治安帶來特別大的壓力。2010年夏季在這里發(fā)生過一起汽車爆炸未遂案件，2012年又有破獲的未遂恐怖活動稱曾以時報廣場為目標計劃實施行動。盡管還未曾有任何組織真的以新年夜的時報廣場為打擊目標，但是作為維護“世界的十字路口”的紐約警察，此時此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除了派便衣警察混入人群以外，還使用柵欄規(guī)范圍觀群眾、崗哨查驗過往車輛和旅客背包，還專門派出嗅炸彈的警犬、荷槍實彈的反恐特警、屋頂巡邏警、直升飛機嚴密觀測。警察都佩戴手掌大小的放射探測器，一旦測出炸彈，這個裝置會立刻發(fā)出信號。

拆彈專家和專門監(jiān)控生化武器的特種行動小組特別仔細地查看飯店、劇院、建筑物和停車場和時報廣場周圍的地鐵站。中城方圓約3公里范圍布滿監(jiān)視攝像鏡頭。除了時報廣場，紐約市還有幾處慶祝場所，比如麥迪遜廣場公園音樂會、中央公園午夜競跑處、自由女神雕像煙花燃放點，還有城市河道上的三十三艘正在運營的游艇，這些都需要部署大量警力。當局已經(jīng)強烈呼吁紐約居民不要以在自家院落對空放槍的方式慶祝新年到來。另一個容易被忽視的地方是井蓋和信筒。除夕夜所有井蓋都被封死，信筒被搬走，以免有炸彈藏在里面。前面提到的2010年夏季那場汽車爆炸案是因為自制炸彈失靈而流產(chǎn)。被抓獲的案犯沙扎德被查明是受巴基斯坦塔利班指使，他被判終身監(jiān)禁。但是他警告美國：“打點起精神來吧，和你們的戰(zhàn)爭才剛開始！”

從以上報道可以看出兩點。一是逢年過節(jié)親臨現(xiàn)場觀看儀式，花錢買罪受，卻真心覺得夠爽夠嗨，這是人類共同心理。就如中國人民到了北京不論寒暑要起大早去天安門看升旗，特別是新年這一天。據(jù)人民日報報道，2014年1月1日清晨，來自全國近兩萬名群眾聚集在北京天安門廣場，翹首企盼五星紅旗冉冉升起的莊嚴時刻，迎接新年的到來。其中很多都是坐通宵火車直接趕來的。“在這里可以感覺到祖國的強大”，“體會到責任感和自豪感”，是現(xiàn)場觀眾最普遍的心聲。

其次，任何事情都有兩面。集體活動在“釋放”歡樂的同時也有“抓緊”安全防衛(wèi)的必要。人多勢必魚龍混雜，造成大量安全漏洞。在公共集會現(xiàn)場你看到和看不到的地方，公共安全部門都付出了大量人力。所以每一次大型集會圓滿完成都凝聚了警察保衛(wèi)部門的心血。同理可證，越是看起來自由的地方，越有精細嚴密的法制為基礎。這正如同中國易經(jīng)的理論，張弛、收放，都有著恰如其分的使命，協(xié)同運作才能譜寫和諧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