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濟(jì)觀察報 徐堯/文 6月19日，皮克斯電影《勇敢傳說》（Brave）在全球上映了，這部電影的場景設(shè)置在了古老的蘇格蘭地區(qū)。筆者在觀看電影之前就提前聽到了片中的配樂，立即被其中濃郁的蘇格蘭風(fēng)情所吸引了。出生并成長在蘇格蘭的電影音樂大師帕特里克·道爾（Patrick　Doyle）為這部電影操刀再合適不過了，觀眾也許此前從《哈利波特與火焰杯》、《猩球崛起》等片中已經(jīng)對他很熟悉了，但在筆者看來，這次道爾主打蘇格蘭風(fēng)情的音樂是前所未有的精彩。

其實蘇格蘭一直是古往今來作曲家們魂牽夢繞的地方。這片土地之所以為人向往，其原因不僅是那里的風(fēng)土人情，也由于它偉大的歷史。早在新石器時代就征服了山脈與森林的蘇格蘭人以驍勇善戰(zhàn)聞名。公元前1世紀(jì)，鼎盛時期的羅馬帝國發(fā)動了對大不列顛島的攻擊，他們輕易地征服了英格蘭，卻被勇猛頑強(qiáng)的蘇格蘭軍隊折磨得苦不堪言。盡管羅馬帝國最終消滅了蘇格蘭的大部分軍隊，凱爾特人幾乎遭遇滅族，但羅馬人沒有勇氣占領(lǐng)這片土地，而是用長城將之隔離開來。羅馬帝國分崩離析后，蘇格蘭內(nèi)部的民族逐漸融合，形成了統(tǒng)一的王國，隨后又與南方的英格蘭順理成章地合二為一。

1829年，20歲的德國作曲家門德爾松應(yīng)邀去英格蘭演出，之后去蘇格蘭游覽，此后就深深地愛上了這里，并立即開始動筆寫作《蘇格蘭交響曲》。“日近黃昏時，我們來到霍里路德堡，瑪麗女王居住、戀愛的地方……我今天就在這間古老的房子里，找到了《蘇格蘭交響曲》的靈感。”一直以樂思如泉涌聞名的作曲家一反常態(tài)地對之格外精雕細(xì)琢，竟然花費了十多年的時間，直到1842年才最終出版，門德爾松將之題獻(xiàn)給了上任不久的英國維多利亞女王。愛樂者幾乎無人不愛這首交響曲，盡管篇幅不長，卻幾乎寫盡了蘇格蘭的歷史，從滄桑的引子開始到歡騰的結(jié)尾，令聽者從頭聽到尾，欲罷不能。

在這次旅途中，門德爾松還寫下了一首更為精巧的作品。在蘇格蘭西部無人居住的赫布里底群島里隱藏著一個巨大的洞穴，每當(dāng)驚濤拍擊時就會發(fā)出怪異的聲響。門德爾松游覽此處時被芬格爾山洞壯觀的美景和聲音深深地震撼，隨后就寫下了這首《赫布里底群島》交響序曲。只有短短七八分鐘的音樂卻如同一幅精妙的油畫，由遠(yuǎn)及近，層次分明，美不勝收的景致全部濃縮在內(nèi)。其實門德爾松確實是一位優(yōu)秀的業(yè)余畫家，他的畫作展出在德國萊比錫，每每令觀者產(chǎn)生與他的音樂相似的感受。

1880年，德國作曲家馬克斯·布魯赫創(chuàng)作了小提琴協(xié)奏曲《蘇格蘭幻想曲》，并題獻(xiàn)給了一代小提琴大師薩拉薩蒂。這部作品不一樣的地方在于為豎琴賦予了特別重要的位置——在蘇格蘭傳統(tǒng)音樂里，豎琴是最重要的樂器之一。這部作品里大量引用蘇格蘭民歌，既有對其歷史可歌可泣的吟誦，也有對這片土地毫無保留的贊美，感人至深。這也是筆者最喜歡的小提琴協(xié)奏曲。

筆者最近聽到的一部“神作”是英國作曲家格蘭維爾·班托克的《凱爾特交響曲》，這位與馬勒幾乎同時代的作曲家是配器大師，常常別出心裁，比如在這部作品里動用了多達(dá)6部豎琴，卻僅僅使用了配置單薄的弦樂隊。正是這樣的一部與眾不同的作品令筆者深受震撼，對風(fēng)景如詩如畫的蘇格蘭高地又增添了幾分好感。盡管受條件所限，并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親自游覽，但只要徜徉于音樂中，我們同樣可以去最向往的地方“神游”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