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羅四鸰
一幫混蛋加在一起也比不上的蓋茨比死了,為了一個“聲音里都充滿金錢”的資產階級女人。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蓋茨比》為“美國夢”提供了一個很好 的反例。“世界上的風云大事,歸根結底,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個人的生活,這才是偉大變革的所在,整個未來、整個歷史,最終都是對個人潛在能量的宏大總 結。”據(jù)說,這句話是榮格說的,我沒有找到出處,卻由此看到蓋茨比的了不起。
在評價菲茨杰拉德的創(chuàng)作時,與其同時代的詩人、評論家馬爾科姆·考利說:“他像是親自參加一次舞會,自己翩翩起舞,同最漂亮的姑娘跳著探戈,又像是一個從中西部來的小男孩站在舞廳外面,鼻子貼著舞廳的玻璃窗向里張望,心里嘀咕著門票要多少錢一張”。這不僅是菲茨杰拉德與蓋茨比的寫照,也是那一代知識 分子心態(tài)的寫照。
1920 至1929年,此時的美國已經從一個農業(yè)國變?yōu)橐粋€工業(yè)國,社會空前富裕,城市迅速發(fā)展,一切日新月異:新黑人、新婦女、新娛樂,乃至出現(xiàn)了一個新時代 (New Era)。不過,這么一個新時代“對大部分人而言,與其說是繁榮的時代,不如說是為生存而拼搏的年代。賬單付清后手上余錢不多,只能看著有錢人 尋歡作樂。”1928年年底,依然有十分之六的美國家庭年收入少于滿足基本生活要求的2000美金。住房雖然建了許多,但直到1930年,52%的美國人并不擁有自己的房子。雖然美國在一戰(zhàn)中大獲其利,但在知識分子們看來,這是西方文明失敗的標志。為此,現(xiàn)代派詩歌鼻祖埃茲拉·龐德憤怒地將舊文明稱為“一個老娼婦”。然而,新的現(xiàn)代文明又讓他們感到陌生和不安,這便是作家格特魯?shù)?middot;斯泰因所說的“迷惘的一代”。 為此,斯泰因和海明威等作家離開美國,遠居巴黎或是歐洲其他地方;南方十二位知識分子聯(lián)合起來齊力抨擊現(xiàn)代文明。既迷戀于新文明、新娛樂的生活方式,又深陷于傳統(tǒng)價值而不能自拔的菲茨杰拉德只能透過他的筆,傳達他的失落與空虛,這便是蓋茨比:傳統(tǒng)的美國夢已經無法滿足他,他并不稀罕財富,他所追求和守望的 是純潔的愛情,或是說那盞綠燈,那“漸漸遠去的極樂的未來”,即一個新時代的美國夢。結果卻是,“我們繼續(xù)奮力向前,逆水行舟,被不斷地向后推,被推入過 去。”這是小說結尾最后一句話,這句話也刻在馬里蘭州菲茨杰拉德夫婦的墓碑上。無論是在現(xiàn)實中,還是在小說中,他們的個人夢想與生活都失敗了,這與國家民族無關,與世界上的風云大事也都無關,卻成了偉大變革所在。
《了不起的蓋茨比》出版八年后,羅斯福新政開始。這位總統(tǒng)被認為是“美國歷史上最成功的希望和夢想的實踐者之一。”也正在此時,美國夢這個詞才正式 出現(xiàn)且流行起來。1931年,詹姆斯·特拉斯洛·亞當斯的歷史著作《美國的史詩》出版,其書主題是“讓我們所有階層的公民過上更好、更富裕和更幸福的生活的美國夢,這是我們迄今為止為世界的思想和福利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