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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的韻味,沒法翻譯,若加個備注,又影響閱讀,這是上海作家在表述區(qū)域特色時的難題,”夏商說,“因此,南方作家在中國小說創(chuàng)作群體里會比較吃虧。”
在保留下來的上海方言對話中,夏商盡可能用精準的語言去翻譯。比如“面熟目生”表現(xiàn)似曾相識的感受,“上海咸話”則表現(xiàn)上海方言里嘲、咸的韻味。“以前都是寫‘閑’字,但這個字在北方語系里有閑話廢話的歧義,表述并不準確。”夏商說。
夏商被稱為后先鋒文學的代表作家之一,有《乞兒流浪記》、《裸露的亡靈》、《我的姐妹情人》、《沉默的千言萬語》等作品,出版有四卷本文集《夏商自選集》。他的作品關注于對弱勢群體、小人物的描寫,以及對命運無常的思考,語言妖嬈,具有超現(xiàn)實主義色彩。
而他的另外一個身份,是著名普洱茶品牌“普茶客”的創(chuàng)始人,多年的經商生涯,使他對文學以外的世事有著更現(xiàn)實的洞察和關照。
“好的小說家,應該是個生活觀察家,要有顆巨大的同情心,他應該關注人性,關注人與時代的關系。而一個企業(yè)經營者,他的視野則是完全入世的。這兩者的統(tǒng)一,對我而言,既是一種挑戰(zhàn),也是一種升華。”夏商說。
“浦東是一個有意思的樣本”
經濟觀察報:為什么會想到寫《東岸紀事》?
夏商:上海浦東的材料對我來說是得天獨厚的,我在浦東整整住了22年,后來才搬到浦西。我一直想寫一部上世紀80年代到90年代初的小說,一些和自己的生活背景有關系的故事。我關注的是社會轉型期,人的命運和變化。這樣很自然就選擇了浦東。浦東是一個比較有意思的樣本,在世界城市發(fā)展史上也是有意思的一章,我是親歷者,寫起來得心應手。
經濟觀察報:你故事中的浦東是什么樣的?
夏商:我從上世紀80年代的浦東一直寫到1991年浦東開發(fā),這前后十幾年里一群人的生活和變化。那些人本來生活得挺好的,突然要開發(fā)了,要征地了,要分房子了,可以到工廠上班了,農村戶口轉成城市戶口了,這是我們那代人面臨過的情況。我描寫的是原生態(tài)的上海鄉(xiāng)村向城市轉型。人在巨大時代轉變下也會發(fā)生很多變化。故事中,所有的地名和歷史事件都是真實的。比如那個著名的大霧天,上海陸家嘴碼頭一個早上踩死十幾個人,推動了浦東陸家嘴隧道和南浦大橋的加快建設。還有1988年的甲肝流行,還有于雙戈殺人案等等,我都把它們寫進了故事。現(xiàn)在來反思城市的開發(fā)以及現(xiàn)代化的進程,失去和得到的或許同樣多。
寫到宣布浦東開發(fā),我的故事就結束了。我相信我寫完這個故事后,別人再寫那個年代的浦東,沒有人會比我更好。材料誰都可以拿到,但人生的經驗不可復制。我蠻懷念那個時代的,因為我的青春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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