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該熱愛自己的城市,但不是建立在否認的基礎(chǔ)上”
經(jīng)濟觀察報:你的社會身份是什么?
周立波:我是一個有獨立思維能力的滑稽演員。我永遠不會放棄我滑稽演員的稱號。雖然現(xiàn)在滑稽戲是日落西山的時候,但我不會拋棄它,因為它對我有養(yǎng)育之恩。我不拒絕社會給我的他們認為合適的頭銜,哪怕是我在蘇富比已經(jīng)進入了大師系列,你要接受社會各個層面的人對你的觀點。作為公眾人物有被議論和指點的義務(wù)。
我可以在很簡短的時間寫出一段很繞的文字,而且不會有語病。在生活中我不斷地鍛煉自己的表述能力、理解能力、分析能力,還有解構(gòu)能力,所以我自己認為自己是個妖怪。
經(jīng)濟觀察報:對即將到來的世博怎么看?
周立波:世博對于上海有著非凡的意義,為什么說它非凡,非凡到我們的市民現(xiàn)在還沒有感覺到,這對上海未來城市氣質(zhì)的豐滿和提升會起到?jīng)Q定性的作用。我們說一個城市的氣質(zhì),城市沒辦法很具象的去描寫,上海的文化就是它的氣質(zhì),每一個城市都有它自己的氣質(zhì)。
其實上海在它開埠以后的每一個歷史時期都有它獨特的存在,舊上海十里洋場孤島時期,那種變態(tài)的繁榮讓人們對它留下了光怪陸離的印象。解放以后,上海與全國之間的關(guān)系又讓上海成為了全國人民關(guān)注的地方。改革開放以后,上海再也不是西方文明、先進生產(chǎn)力的集散地了,因為世界一下子變小了,上海的權(quán)威一下子被顛覆了,這種顛覆完全是被動的顛覆,它還沒做好準備。為什么顛覆,因為有因特網(wǎng)了,如果在世界任何地方你看到的是一樣的場景。上海在解放后到改革開放前,上海這個城市在全國人民心中還是比較權(quán)威的,工業(yè)體系的稀釋讓它的權(quán)威被大大減低了,主導(dǎo)階級開始偏移,因為其他城市也上來了。很多上海人不明白根源,說你好,你得知道為什么,上海人沒有上海人自己想象的強大,但也決不至于像全國人民想象的那么糟糕。這些觀念都因為先進傳播手段的出現(xiàn)而加速到了質(zhì)變。
經(jīng)濟觀察報:世博會對于上海和西方文明的進一步交融會起到怎樣的作用?
周立波:我和一位人民出版社我的好朋友聊天,我說,我忽然發(fā)現(xiàn)美國的歷史和上海的歷史何其的相似,那個國家的特征和這個城市的特征進行比較,美國的歷史不到三百年,上海開埠不到兩百年;美國是個移民的國家,上海是個移民的城市;美國曾是個英殖民地國家,上海曾是個半殖民地城市。那么你能不能告訴我在地球上,同時滿足這三個條件卻不發(fā)達的城市或者國家,有沒有?這個學(xué)者沒法回答我的問題。我只是即興而發(fā)。他說:“我覺得你說的有問題,但我沒辦法駁倒你。”所以,美國才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所以上海才成為中國最先進的城市之一。你說這是一個局域化考慮的問題嗎?一定不是。
其實上海所有的經(jīng)歷到最后都轉(zhuǎn)變成了一種不可復(fù)制的上海形象、上海精神。我可以對它做出很宏大的描述,但是不足以勾勒上海的形象。北京、上海、東北,我們都該熱愛自己的城市,但不是建立在否認的基礎(chǔ)上,如果我給了別人這樣的感覺的話,不是我的表達能力出問題了,就是別人的理解能力出問題了。很多人都說眼見為實,但是你以為你看到的世界就是世界嗎?就好比說,正常人和盲人哪個走路更容易摔跤。正常人知道自己看得見,會摔跤,盲人因為知道自己看不到怕摔跤所以不摔跤。一個糊涂的人未必失敗,一個精明的人未必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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