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的吃以及之后
現(xiàn)在，罕有航空公司依舊保留自己的廚房，大多都是從航空業(yè)最大的兩家餐飲提供商GateGourmet和LSGSkyChefs訂購。前者在30個國家設有120個航空廚房，每天提供53萬份食物；后者在2007年為300多家航空公司提供了4.18億份食物。
幾年前還看過一組數(shù)字，說某個大的航空餐飲供應商，一年消耗了270萬個雞蛋，22噸煙熏三文魚，75噸胡蘿卜，27萬包草莓醬，18萬棵萵苣。航空廚房在烹飪之后，把食物迅速冷凍到零下150攝氏度，然后放入冷庫。每天，航空廚房根據(jù)航空公司在24小時之前下的訂單，調(diào)出不同的食物。在正確的時間，把正確的食物送上正確的航班，需要軍事般的精確。更何況，現(xiàn)在越來越多的航空公司開始提供更多的菜單選擇：素食、低脂肪、低鹽、低膽固醇、無糖、印度教食品、猶太教食品、清真食品……有的航空公司為兒童提供麥當勞，阿拉斯加航空還提供阿拉斯加特有的野生果醬和馴鹿肉做的香腸……餐飲供應商有一項要求是必須達到的：所有食物的分量必須一致，因為總有乘客會看其他人盤子里的東西，然后和自己的進行比較。
一架波音747執(zhí)行一次國際航班任務，一般會要求餐飲供應商提供4萬件用品，比如刀叉、玻璃杯、盤子、餐巾紙……每年，美國的航空公司用于機艙內(nèi)服務的支出，達到了數(shù)十億美金。即使是美國西南航空這種只提供一袋花生米和飲料的航空公司，一年在這方面的開支也超過了1000萬美元。如果把這方面的開支分攤到每位乘客身上——還是以美國的航空公司為例——用在每位乘客餐飲上的開支大約5美元。根據(jù)某家航空公司的財務報告，把晚餐托盤上的酒杯從兩個減少到一個，一年就給航空公司省下了15萬美元。這也正是為什么那些廉價航空公司，要做到票價低廉，就一定要從減少餐飲服務的次數(shù)以及檔次上下手。
但這些費盡周折做出來的飛機餐，究竟有多少完成了它應該的使命，數(shù)據(jù)很難統(tǒng)計。十多年前，有一家大型的航空餐飲提供商曾經(jīng)估計，有近40%的食物乘客沒吃，或者只吃了幾口；而洛杉磯國際機場一年要處理8000噸浪費掉的食物。
至于那些完成了使命的食物，有時候經(jīng)過正常的生理運作之后，就留在了飛機上。我永遠記得第一次使用飛機上的廁所。在按下“PRESS”鍵之后，馬桶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嘶聲，我嚇壞了，覺得飛機被我一鍵解體。
在許多航班上，機艙前方的廁所指示燈永遠是紅色。飛機上廁所不夠的賬，還真不能算在波音或者空客身上，一般廁所的多少、大小、內(nèi)部設施，都是由航空公司在買飛機的時候就定好的。一般說來，在經(jīng)濟艙，每46位乘客擁有一間廁所。波音和空客并不生產(chǎn)飛機上的廁所，都是外包。空客的廁所供應商是德國的DasellCabinInte－rior，而波音的廁所供應商則是日本的Jamco和Yokohama。我永遠忘不掉北歐航空帶有窗戶的衛(wèi)生間，坐在馬桶上看窗外白云飄過，絕對是難得的人生體驗，你從來沒有如此強烈地感受到——一切都在你的下方。
現(xiàn)在飛機上使用的真空馬桶，是由波音公司在1982年首次使用。之前，飛機上的馬桶就是我們居家使用的抽水馬桶；再之前，回到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由于那會兒的飛機飛得不高，所以你掀開馬桶蓋的時候，能從那個小孔直接看見下面的風景。使用真空馬桶，一定要起身之后再按沖水鍵。幾年前，國外曾有乘客反向操作，先按下沖水鍵，然后再試圖起身，結(jié)果以失敗告終——她被馬桶吸住長達兩個小時，直到飛機降落后找來技術(shù)人員，才得以脫身。
之所以真空馬桶會替代抽水馬桶，首先是因為它的節(jié)水。真空馬桶每一沖只需要240毫升的水；零售價為3元的可樂一瓶是600毫升。水裝得越少，飛機的重量就越輕，飛行效率也就越高。真空馬桶利用機艙內(nèi)外的氣壓差，進行清除工作。通過每秒30米的速度，把污物送入位于飛機后部的存儲艙。在空客A380上，近800名乘客在衛(wèi)生間產(chǎn)生的廢物，只用2秒鐘就穿過長達60米的機體，這創(chuàng)下了沖馬桶速度的最高紀錄。
但是當飛機的高度低于4900米的時候，由于機艙內(nèi)外的壓力不夠大，就需要真空發(fā)生器來幫忙。在你按下沖水鍵之后，被帶走的不僅僅有它本應該帶走的東西，還把衛(wèi)生間內(nèi)的部分空氣帶走，這就解釋了為什么現(xiàn)在飛機上的衛(wèi)生間罕有異味。飛機降落之后，排泄物存儲艙將被清理一空。對于乘客的空中遺留物，國內(nèi)的航空公司按機型不同，用不同的處理方式。有的機型用循環(huán)水沖廁所，裝配藍色藥劑對污水做殺菌除臭染色分離，落地后卸下的就是藍色的液體；有的用真空馬桶，飛機上不裝配藥劑，那么落地后裝卸的就是原裝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