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治平語錄:
我們都是在一個“新民”的時代里面“被新民”:我作為一個個體,一個中國人,和各位(不管是什么樣的年齡),其實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地方,我們都是在一個“新民”的時代里面,我們“被新民”。我們可能因為我們的職業(yè),我們的志向,可能也試圖去“新別人的民”,去做那個“新民”的事情。
“作新民”:中國劃時代的一個命題——一個新的文明、新的國家要興起的時候,民眾在里面扮演的角色,實際上這是中國劃時代的一個課題、一個命題。
人和動物的關(guān)系,其實可能是文明最敏感的尺度。
私德的“銷匿”:“新民不新”,“私德蕩然”——我們不要忽略掉這一點,“新民”在“五四”以后一直是一個主旋律,所以我們培養(yǎng)共產(chǎn)主義接班人,培養(yǎng)社會主義新人,我們樹立雷鋒這樣的榜樣,這個過程從來沒有停止過,但是樹立的結(jié)果是:公德沒有了,它完全坍塌了,理想主義的東西坍塌了,它是一個虛偽的東西;而私德又在這樣一個國家主義的凱旋當中蕩然無存,在這個社會解體的過程中蕩然無存。沒有私德支撐的時候這個社會真是非常可怕。
“自新之道”:重新認識“私德”——“自新之謂也,新民之謂也”,“自新”不光是個人,也是社會。梁啟超本人是自新,他用他的表率,他的榜樣去給別人新,他不是用革命、用意識形態(tài)把別人變成新的。同時我們推而廣之,引而深之,其實一個自新之道,很重要的是社會自我更新的能力,而不是那個國家的、行政的、政治權(quán)力的、一手遮天的、一刀切的。
比如說魯迅寫了《阿Q》,寫了《孔乙己》,我們是不是因此就說那個時候的社會就是如此?其實我們不應(yīng)該是說,你看魯迅寫了這個,所以就是那個時候的社會。恰好我們應(yīng)該問的是,魯迅為什么如此寫孔乙己?魯迅為什么如此寫閏土或者其他膾炙人口的形象?這些形象是如何被建構(gòu)出來的?魯迅的思想又是如何被建構(gòu)出來的?如果我們這樣去問,我們的思想才真正開始。
我覺得如果中國的知識分子能夠恢復一點那樣的風骨傳統(tǒng),其實也不叫風骨,他就是那樣平平正正地做人,面對學生、面對知識、面對自己要誠實,不要欺騙,最最基本的,不要想怎么樣引導別人,能把這個做好,我覺得自己就能救自己,能救自己,有可能這個民族有一點希望。
仝宗錦語錄:
仝宗錦 羅先明/攝
愛國主義可能也有它的不同的層面,我們這有不好的愛國主義,可能也有某種設(shè)想的較好的愛國主義。而一種健康的愛國主義,甚至健康的民主主義,未必是一個壞的東西。
真正的光明絕不是永沒有黑暗的時間,只是永不被黑暗遮蔽罷了。”我想把這句話獻給那些為新聞事業(yè)、新聞自由而奮斗的媒體人,包括我們今天一報、一社、一網(wǎng)這些非常值得敬佩的這些同仁們。
吳稼祥語錄:
新民一定要劃分兩個概念:一個是道德概念,還有一個是身份概念。
人民是一個可以被任意“強奸”的概念,實際上是一張永遠花不出去的大票子,因為你花出去,沒有零錢找你。
讓“公民”同時成為“選民”,這才是真正的“新民”,除此以外都是毫無意義的。
一旦把人民概念劃分成不同成分的時候,他就不再是人民了,它就是其他身份了,我講的意思是,把人民從集合名詞還原為可數(shù)名詞,人民不再是一個抽象的概念,人民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成為主題,就是革命。除了革命以外他沒有別的主題,一旦是選民之后他就不是人民了。
新民必須限權(quán),限權(quán)重在分權(quán)。
中國是二十世紀最早的一個共和國,但有可能是亞洲最后一個憲政民主國家,中國歷史上用來嚇孩子的,比如說爪哇、緬甸這些國家都走在我們前面,一直被我們看不起的越南都有可能走在我們前面。
故作驚人之語也是可以的,但是炸彈后面一定得有干貨,不能把學生帶壞。
沒有任何人在岸上學會游泳,這是一個互動的過程,你必須跳到水里游泳,你的公民意識才能逐漸覺醒。
所有的民主化國家,都有自我學習,從狗刨式的游泳到比如說蝶泳的過程。現(xiàn)在我們有些選舉,就認為中國沒有能力選舉。其實不是的,現(xiàn)在沒有真正的選舉,只不過把孩子扔到水里嗆水之后罵他,“我說你不會游泳吧你非要游”。我們總是可以在游泳中學會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