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友人應常聚,與書亦復如是。忙碌生涯中能和你聊天的人多不可得,所以和一幫能聊天的師友聚會的機緣不可多得。而聊天現(xiàn)場送來贈去的新書舊籍,是好友聊天的助力神器與樂趣來源。網絡平臺推薦你打開的世界雖然也精彩,也過癮,也有用,但師友相互贈送的書籍,為你打開的則是真實與新奇的世界。這個世界可觸摸,可翻閱,可停駐其中,可晤對交談,可連接你想象不到的人與事。
和子善老師三年半未見面。前幾天本指望在天津與他重逢,誰知他有事去不成,那就只好深圳見了。深圳見,就在今天晚上。他點名要見的朋友我都找了來,另外又叫了幾位城中出版機構的年輕人來和他聊天。有幾個瞬間,感覺時光倒流,當年上海、深圳師友聚談書業(yè)動態(tài)、書界八卦、書人趣聞的場景仿佛又回來了。之所以“仿佛”,是我深知,幾年疫情作祟,重新抵達當年交談的深度與廣度似乎一時還不可能。
好在雖然世事多變,陳老師沒怎么變:還是喝不了酒,還是談興盎然,還是文心與玩心齊飛,還是忽而一本正經地搞怪搞笑,忽而搖頭晃腦地扔出一句深思熟慮的話。送他回酒店的路上,我們在車里繼續(xù)聊書、聊貓、聊日子,發(fā)問、發(fā)笑、發(fā)牢騷。1994年訂交之后,近三十年過去,多少這樣的聊天都還恍如昨日。
“姜威走的時候有六十吧。”他忽然問。
“怎么會。”我說,“他走了12年了。走時四十八,今年才六十。”
“太年輕了。”他嘆道,“太可惜了。”
2011年11月下旬我們給姜威在尚書吧辦追思會,子善、陸灝、小寶、興文等都在現(xiàn)場。“太可惜了”這樣的感嘆,從那時起時時聽到,如今都聽了12年。陳老師一定覺得六十歲離世都太可惜了。剛才席間談了很多剛去世不久的臺北吳興文。他也才66歲。
疫情之后師友重聚,我發(fā)現(xiàn)不少朋友的言語里和表情中都多了沉甸甸的東西——多了些欲言又止,多了些王顧左右,多了些搖頭苦笑。我很想和他們說,正因如此,才應該常和友人和好書聚聚,多和陳子善教授這樣的師友聊聊。不管如何,日子都應過得書香四溢,笑語喧嘩。
陳老師贈書兩種——
王鵬兄捎來了寧成春先生贈我的新書《一個人的書籍設計史》。書籍設計大師設計自己的書,果然不同凡響,有時間我得細細捧讀。
廣西師大出版社深圳“新民說”宇聲、威智在他們的新書中挑了兩種他們覺得我可能喜歡的送我。我真的很喜歡。他們怎么那么了解我。
香港中和的瓊英也帶來了兩種他們的新書,還是簽名版和毛邊本。其中《紙墨留香》太好看了。
胡洪俠/文
京公網安備 11010802028547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