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歷史的真實必有一種價值的擔當
高全喜:非常感謝能夠參加這個會議,因為我不是歷史學家,也沒有資格在這里說三道四,但是楊奎松教授這套書的出版我要為他祝賀。剛才大家對楊奎松教授作為一個歷史學家,他的貢獻,他這些著作的學術成就,大家都已經評價很多,我根據雷頤教授的評論談兩點自己的感想。第一,作為一個歷史學家或者一個歷史著作,展現(xiàn)歷史的真實,把一段歷史的真實故事描述出來,本來這是一個很正常的事情,這是作為歷史學家、作為學術界應該提供的一個正常的作品。但是我感覺在中國百年歷史中,尤其是革命歷史中,尤其是共產黨革命歷史中,要看到真實的歷史是什么太難了。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奎松教授的一系列作品令人敬佩的就在于他展示了這樣一個真實,中國歷史,尤其共產黨的歷史,這六十年到底真實狀況是什么。
剛才談到楊奎松教授最主要的貢獻是真實的歷史,我還稍微有一點不太贊同,我讀他的著作,我覺得能夠在現(xiàn)在這個社會,在這個情況下,能夠展示歷史的真實必有一種價值的擔當,如果沒有價值的擔當就不可能呈現(xiàn)真正的歷史是什么。所以我覺得他背后有一套他自己的理論,有一套歷史觀,有一套他對歷史的善惡、真假的基本判斷,有一套中國百年歷史演變的自己的邏輯的認識。這一點來說,他不單純是歷史學家。
如果歷史學家把真實呈現(xiàn)出來,我覺得很高明,但是我不一定很敬佩。但是他在呈現(xiàn)歷史的時候,灌輸他對歷史的真理或者歷史內在正義性把握的時候,我覺得這個歷史學家可能更加的讓人敬佩。總的來說,我對楊奎松教授這套書表示祝賀,也非常欽佩。黨史研究重心轉回中國徐思彥:因為工作關系我在八十年代初認識了奎松,在座的我可能不是奎松最老的朋友,但也是比較老的朋友之一。關于奎松在學術上的貢獻,這四本書的學術價值,剛才永發(fā)院士、楊先生、雷頤研究員都已經做了很深刻的闡述,我不再重復。
我想特別強調兩點,一個是奎松的勤奮,一個是他的堅持。關于勤奮,今天的成就一定是他非常刻苦、努力的結果,大家無論怎么想象都不過分,他每天都在研究,每天都在寫東西,從來沒有停止過。關于他的堅持,我要特別強調。他的研究有很多是做顛覆性的研究,這種研究可能會引起一些人出于各種原因、各種目的的不滿,他也遇到過不同的風浪。不論遇到什么樣的困難他都在堅持做,從來沒有動搖過,也沒有停止過,這種堅持的精神也是他取得成就的很重要的原因。所以在這方面,我們所有有志于做這些研究的年輕朋友都應該學習。最后我也是特別祝賀奎松這四本書的出版,也向廣西師大出版社表示敬意。
馬勇:我們今天看到很多同事,我們一般比較喜歡說楊老師,或者小楊老師。我們也是認識多少年,學術方面大家剛才都已經講了,我想說一下我的閱讀感想。小楊老師做的內容對我個人來講真的是不懂的,我那天跟他聊天也講,其實一直在跟著看。一個最重要的感覺就是小楊老師對選題非常重視,而且選的確實有價值。另外小楊老師的方法非常不得了,他一定窮盡全部的資料慢慢的做一個完整的研究。但是更重要的,他整個重構中共黨史的研究范式。他的成果通過這幾本書和其他的成果,將來你是沒辦法繞開它做中共黨史的。中共黨史真正脫離意識形態(tài)的狀態(tài),真正變成科學,可能就是從小楊老師和其他當代黨史研究的這些人開始的。還是要表示衷心的祝賀。
王焱:今天很高興參加這個會。楊奎松的書我沒有全部都讀,讀過一部分,八十年代說研究近當代難于研究三代,但是當代反而比夏商周更難研究。因為當代的歷史,特別是黨史牽涉到很多當代的意識形態(tài)問題或者是利益問題,很多早先學黨史的后來轉學,覺得很難做下去,材料也少,理論也受限制。現(xiàn)在終于高華、楊奎松突破過去對黨史的看法,法學變成歷史學,真正有了它的學術環(huán)境,不要說其他的貢獻,我想這就是一個貢獻,黨史研究中有一些人打開了過去黨史的禁區(qū),使它真正變成有說服力的歷史學,這就是很大的貢獻。學術可能是一代超越一代,不管將來后面人做的黨史、近現(xiàn)代史,在學術上資料的完善、考證的細密、理論的發(fā)明有可能超過這一代人,但是開路人的功勞是永遠不可能被抹煞的。這就是我對奎松教授這四本書的感想。研究歷史是為了關懷現(xiàn)實
程明霞(哈佛商業(yè)評論記者):我之前聽到經濟學家的說法,中國改革走到這一步進入一個死胡同,經濟學家和法學家能做的已經很有限,下一步需要的是歷史學家發(fā)揮作用。不知道楊奎松老師和其他幾位歷史學家,你們研究中共成功之道以后,不知道怎么看待中國下一步發(fā)展。
楊奎松:我一直說我是研究歷史的,讀故紙堆,所以要評價今天特別是今后的發(fā)展,我想我沒有資格。當然在這里面我可以講,因為我們研究歷史,我們更多的是關懷現(xiàn)實,希望通過現(xiàn)實當中的很多問題激發(fā)我們對歷史的回溯或者反思。很多歷史話題是從現(xiàn)實當中提出來的。你提到的這些東西,假如說我在這兒做一個簡單的我個人的回答的話,我覺得最主要的問題是要突破意識形態(tài)的框架或者束縛。如果整個意識形態(tài)還是舊的、傳統(tǒng)的,脫離我們今天整個社會的現(xiàn)狀和現(xiàn)實,包括社會矛盾本身的特點,意識形態(tài)講一套話,現(xiàn)實生活是另外一種情況,這樣的問題永遠解決不了。換句話說,一定需要領導者或者執(zhí)政者有一個足夠的勇氣,能夠把我們歷史中各種各樣的東西總結起來,看到未來的前途,人類歷史發(fā)展的總的走向是什么樣。如果我們還是完全從過去的思維邏輯出發(fā)的話,我們永遠走不出來。